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乾物燥01

 

玲宇很中意摩登風格的室內佈置，簡潔舒適，她不希望坐在她家客廳的客人被家具分心，有三個需要專心思考的人感謝這份美意，現在卻沒辦法抽身回報，最擅長做家事的那一位偏偏今天不在。

「怎麼可能……」霜因嘴型抿成了波浪狀，他最初以為有Terra和席格，任何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原本的思考空間只在小小的筆記本上，接著筆記型電腦，最後不得已席格直接網購發想板，用最高檔的即時傳送商品送到家裡來。

凌亂的客廳中文件四散，霜因與天堂都是字跡工整的人，到最後寫到自己都認不出是自己的字，而席格還在修理燒壞掉的筆電，那些疑問超乎他們想像，一個個串連下來無止盡地延伸更多問題。

霜因感受到自己確實活在當下，考究Terra相關的事情只會覺得她誕生的那個年代遙不可及。

「這就是我們所在的領域，它會讓普通人覺得挫折。」天堂靠著沙發伸展舒緩，只要稍作休息他就可以再接再厲，畢竟真澄還在等他的好消息，身為騎士為了主人做這點事情理所當然。

本來不嗜甜食，霜因的飲食卻隨著巨量思考改變，勉為其難地扳了塊巧克力補充糖分。

要跟二心子們站在同個立足點的話他不能是普通人，時間上也不允許他在這時候消沉。

霜因不解，為何短短幾行字需要這麼費工，然而那個清雨卻只是瞥幾眼就能解讀，他摸不清這個人的底難免有些不安，天使塵事件中清雨跟他們算是處於對立面，而後放任水實到他們這裡又展現好意想以同伴自居。

旅團中最熟悉清雨的真澄都一直警戒著清雨，恐怕一切不是真澄神經過敏，那份神秘感背後確實有股危險味道。

「如果我不是候補的就好了，權限不夠沒辦法根本調閱不到關鍵資訊。」

「成為正選司書的條件很苛刻，別挑三揀四了，你以後也不會一直和Terra溝通，正式司書的領航員會換的。」只有席格認為這件事不是燃眉之急，討論途中他一直很消息地提意見，要霜因從更早期的資料開時研讀築基。「再說司書不必絕頂聰明，好好想一下。」

懂得抄捷徑才算是聰明，這就是席格的懶人哲學。

歷史方面學校教的內容淺薄他都未必全通，只是要消化更古老的會非常耗能。

「應該有專門做研究的人吧？學術資料庫會有嗎？」密碼學或者任何經過專人整理的資料絕對會有幫助，請Terra調閱相關文件至少還做得到，學術資料庫裡有解碼器和翻譯檔等相當方便的程式。

仍是高中生已經必須提早適應學術的環境。

不可否認，他們三人在這裡分工是正確的事，在席格的輔助下還有Terra強大的檢索能力，他們至少不會全無收穫，不如說霜因希望能從席格身上獲取更多東西，他認為在這個陌生領域裡席格是非常優秀的領路人，尤其席格見識過最多陰影面的人柱，能為而不為的席格在降神裡打的主意也叫人在意。

天堂絕對會是自己人，霜因對他姑且是放心的，處理資訊的速度不比席格快，但是在他身邊很安全而且不用擔心缺糧問題。

問題仍沒有個答案固然痛苦，霜因心底另一個聲音在說自己很享受這種目標明確又有系統性運作的環境，上一次在真實機關的經驗讓他覺得有某種感召。

在等待Terra回應的期間他深思，不該再拿朋友為理由，他的下一步應該就是要為自己爭取司書資格。

「席格會覺得『全知』還在身上的話會比較好嗎？」

「之所以想幫忙並不是為了實現理想成就美好的世界。」只要人還會思考，那就不可能客觀審視真相，除非親身感受，否則對真實有再多的解釋都無意義，「硬要說的話，我是為了粉碎不切實際的幻想才跟你們尋找真實的。」

「檢索結論一筆。」

Terra的電子音在霜因耳邊響起，霜因看到結論很意外。

「你要去哪裡？」天堂問，他得視情況看要不要跟上去保護霜因。

「有問題的話果然還是問老師比較快。」

二心子的研究領域幾近無限大，可是學術的世界卻意外地小，尤其知道身邊有位語言研究學位的老師可以處理的時候，就更容易相信這股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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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間攻略的時候發生了旅團始料未及的意外。

剎那和艾兒清醒的時候頭疼不已，那還只是物理上的，見到眼前景象後他倆還覺得被大量情報塞得腦袋一陣脹痛，不知怎地被帶到了奇怪的地方。

全身著火的大群小人都只有掌心大，身材袖珍可是一點也不可愛，只能從火焰深處的扭曲陰影像略見他們心境變化，麻煩的還是語言不通又燙得不能碰。他們在悶熱洞穴的火牢裡醒來，牢房沒有任何堅固欄杆，不過要跨一腳外圈的岩漿流大概不是被烤熟就是燙掉一塊肉。

在戶外探索時這群火精怪不由分說攻擊旅團，三人被綁到他們老巢，現在火精怪圍著他們倆繞圈圈像在做什麼儀式，似乎現在沒有傷害他們的意圖卻也沒有溝通的意思，艾兒對沒原由的問題最沒轍。

「噫、剛剛都打不贏的話憑我們兩個也打不贏吧？」受傷艾兒還處理得來，就怕還有其他人也被綁來。

「我們沒有攻擊魔法，真煩……」剎那掛在腰間的藥水沒有被沒收，她正考慮有什麼適合的逃脫辦法。

煉金師可以用藥迷惑低等魔物，進而使火精怪們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所以剎那放藥控制這群小火精，讓他們沉溺舞蹈一陣子不要離開這地方。

「要快點，藥效只能持續三分鐘。」剎那雙手交疊給艾兒踩踏，指示非常俐落好懂。

只不過艾兒沒想自己的跳躍力如何就上了，所幸剎那用了提高身體能力的藥水，讓自己能從空中再推他一把。

「呼啊——這裡好熱……真澄應該會沒事吧？」

「他可是火素質的，在岩漿裡游泳都沒問題呢。」

「真的嗎？火素質好厲害！」那只是剎那的誇飾法，艾兒也不疑有他就放心跟著走。「大姐，妳覺得這一層的試煉莫非跟這群火精怪有關係嗎？」

「那也要寶珠在他們手上才有關係。」剎那腿長又性子急，這種岔路多的洞窟一直在消磨
她的耐心，「這種火精怪是元素魔物，麻煩還真是一個接著一個來！」

她記得他們是如何被壓制的，元素魔物聚集的話有能力融合成巨大魔物，加上這裡純粹的火元素環境，他們幾乎不會被消滅，試煉難度不比上一個差卻又不知寶珠在何方，只能先趕快跟大家匯合重擬探索策略。

兩人跑到洞窟中的大廣間，對不足掌心大小的火精怪來說大過頭了，空間裡充斥各大陸的高級晶礦，以岩融瀑布做為裝飾帷幕，奢侈程度已不是大公會的財庫可比擬。

「大姐，中間那個水晶！」大廣間中央的巨型漏斗型水晶連結洞頂和地面，而艾兒眼尖發現真澄就困在裡面。

「這是、這是怎麼弄進去的！」

光看著就覺得棘手，真澄被關在水晶的上半部，他在裡面似乎能移動和對話，但是兩人耳朵貼著水晶依然聽不見聲音。

「該怎麼說，還好旅團團長是真澄這個麻煩吸引機。」剎那希望「有備無患」這個絕妙的詞語能永流傳。她拿出從真澄身上抽取的備用血轉化成工匠，「填彈，等等照指示方開槍。」

「好！」

看破物體結構弱點是工匠的特殊能力，恐怕剎那得在這層擅用這個能力。

大概用了三個彈匣才打破水晶讓真澄順利出來，雖然想要好好落地但一腳踩上了水晶碎片往前滑倒，腦門反而扎上一大片。

從地上爬起的的真澄含淚乾笑，「好痛……」

「來，痛痛飛走。」艾兒早就想這麼說一次看看，一邊施放治癒術。

「大姐……不對，剎那哥，靠我們三人能探索這個洞窟嗎？」

「聽邱比說過火精怪的習性是參考螞蟻，會鑿山深掘洞窟而且合作性非常強……就算英雄模式恐怕也很勉強。」分析過後剎那還是堅持最早的意見，「我們先出去。」他催兩個小朋友快跑起來，至少要有點火燒屁股的急迫感。

「仔細一想，第一層的試煉好像就真的沒什麼。」艾兒回憶當時大家的反應，似乎怎樣都比現在茫然無措好。

「先回去幫大家做防暑措施吧，我很擔心雪花會受不了。」後腳準備離開大廣間的時候真澄回望只剩半截的漏斗型水晶，他在艾兒和剎那的背後嘴角張揚。

「噫？真澄？」因為不能把最重要的團長丟下，艾兒就過去把真澄牽回來，「不要忘了，火燒屁股的急迫感。」

「我可是火素質的刃使耶。」

「我是逆十字使徒喔。」艾兒笑道，「能打又能治癒！」他不厭其煩地強調。

「你們兩個大概就是在火場裡團團抱住燒死的那種。」剎那已經跑到洞窟盡頭，眼看人就站在出口卻高得能感受到悶熱燙的山風。

他一手拎一人，讓真澄和艾兒相親相愛地一起飛。

『大姐──』

千萬不能讓剎那不高興，否則會有意想不到的可怕後果，剎那的即興發揮總是創意不斷，就拿這個短程飛行來說，他已經事先聯絡上後援，才能讓他們最後屁股落在變大的白銅身上。

「水實！」好朋友來幫忙艾兒特別高興。

「千萬不能讓剎那姐姐不高興，我記住了。」水實和白銅十萬火急趕來，但另外兩人大概不知道這是被什麼動力所驅使。

白銅在空中突然一陣下沉又再穩定飛行，已經變回原樣的剎那跳上白銅的背順風束髮。

「乖。」旅團後輩哪怕是龍對剎那來說都像小貓一樣，「跟我們說說大家的情況。」

「呃──」水實面露難色，因為那不是什麼好消息，他還得摀住白銅耳朵才說：「要怎麼打倒龍啊？」

三人聞言傻楞原地，隨便一個龍族能把一般玩家殺個措手不及，乍聽之下很可怕，可是他們旅團都不是什麼正常玩家，只是因為對付這樣的東西太習以為常才感到訝異。

「真澄還蠻有經驗的。」艾兒毫不諱言地說，都已經當成是家常便飯一樣。

「別把我講得好像很老練啊！」這可是天大的誤會，他才沒有真正打倒過什麼龍，而且瑟利爾不是被打倒的，他還跟鑽石大陸的雙龍友好地相處了幾天，白銅也跟他親的呢，畢竟他是品質非常優的血袋。

「飛進密語範圍了嗎？」剎那盡量保持鎮定，他們不需要更多混亂，「聽到的人請回話。」

靜默一陣之後剎那毫無反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胃痛的表情，沒多久就看到遠處的火山爆發，火光之中隱約見到火龍影子竄出。

看那個大小，艾兒覺得這樣他們應該還是能抬頭挺胸戰鬥，「噢，比龍母大，但瑟利爾大多了。」

「那問題也夠大了！」真澄的吐槽已經快要變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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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常常被副標卡住(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