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鶴+一期鶴]解鈴尚需繫鈴刃02

malansuu三一鶴 Leave a Comment

#三日->鶴<-一期 、不撕、HE
#嚴重OOC、燉肉、微玻璃渣、屍體描寫注意(沒有斷刀)
#閨蜜女審注意
#這是很難得開篇就打砲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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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爺爺,這樣不行喔!』」

短刀們圍著三日月嬉鬧,三日月一臉無辜不懂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們反應這麼大,他問是不是不好的事還被粟田口短刀吊胃口,孩子們神秘兮兮地竊笑令他有些不安,只好塞點甜食看能不能把他們嘴裡的秘密融化在糖分中。

「沒用的啦,他們跑去叫一期哥來罵人了。」在被鶴丸拆台前他們早帶著戰利品跑得不知何蹤,「哎呀,小貓跑來找人撒嬌啊。」

小貓見色忘友鶴丸可以原諒,畢竟牠眼光好,找上了本丸最美的刀劍男士。

「鶴啊,來。」三日月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包裹給鶴丸,比剛剛給短刀們的還有些份量。

「我也有?」那甜饅頭出乎意料得大,鶴丸難用一手掌住。他不認為三日月做了什麼壞事,就封口費來說稍嫌太多了點,「想把我養胖然後宰來吃嗎?」三日月挑點心還算有品味,這饅頭皮軟綿、豆餡香甜,中間的甘栗更是上品滋味,層層疊疊的甜真會把他舌頭化掉。

「瘦的也無妨,爺爺都喜歡。」

「哈哈哈,你還真是怪老頭。」鶴丸憶起小時候不管三日月拿什麼甜食給他,他都能高興一整天甚或想把它們當禮物珍藏起來,只不過他不再是當年的雛鶴而三日月也不會溫柔地低喃著他可愛天真,「來啦,一人一半,太快長胖對我身體也不好。」

「好吃嗎?」見鶴丸點點頭,三日月春光滿面地笑道甚好甚好。

三日月長生千年,豁達的處世方式乍看之下有點我行我素,相對地他的氣質不曾與別的事物重疊,行為有時不合常理卻會有鼓舞人心的驚喜。倘若鶴丸已經長大那麼他看三日月的眼光應該也會改變,白腦袋推敲了一會兒,似乎還念著平安時代的不是三日月而是他。

「三日月殿下、鶴丸殿下。」

正如鶴丸所料一期來管閒事了。

「我是站在三日月這邊的喔。」他塞了半顆饅頭到一期嘴裡只夠拖延一下下,主要還是讓自己有機會開溜不想無端再被說教一次。

人來人往把酣睡的小奶貓弄醒了,不過身邊有個溫柔強大的人在一旁沒什麼能傷害牠,自然就繼續窩在暖和的紺袖中。

「這是──」一期敏銳地捕捉到了某個細小的金屬聲,「三日月殿下,給貓繫鈴鐺是不行的。」

「不行嗎?」

「因為會抓不到老鼠啊。」一期說這降低牠的捕食能力,雖然聲音能讓大家知道貓咪所在,卻也讓老鼠可以提防牠。

「那我來照顧牠吧。」三日月心惜這幼小生命,他看得見牠土灰下雪白美麗的模樣,時時注意牠來去的蹤跡,本來就是為了方便照料才給牠繫上鈴鐺,刀劍不可為而人身易行之事他都樂意嘗試。

「不行。」一期的否定小小打擊了三日月,如果好好把一期的話聽完三日月應該就不至於那麼沮喪,「要先請示主上然後大家一起照顧才對。」他早發現不只短刀們在偷偷給小貓餵食,如果其他刀也跟三日月一樣有心,審神者就會比較容易點頭,「地板下貌似還有兩隻,談妥的話就可以把牠們一起接過來了。」

「哈哈哈,那麼小貓,只要不嫌棄滿屋子金屬塊兒,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三日月欣慰地笑了笑,如獲金孫般溺愛著小白毛球。

鈴鐺隨著偏頭的小動作發出悅耳輕響,好像對兩邊來說都是好兆頭。

「名字已經決定好了嗎?」三日月招招手要一期頭低點,耳朵因袖下的竊竊私語發癢,一期從蹙著眉轉苦笑,「不太適合當貓的名字。」

「這樣那樣都不行,真是頭疼啊……那就當作是我倆的秘密好不好?」把剛剛鶴丸分給自己的半顆甜饅頭一半再給一期,三日月想說看能不能軟化一期的堅持。

貓自然是不在乎怎麼被人叫,一期只是覺得三日月的提議讓人有些難為情,但不是不能妥協。


05


這是刀劍男士們擁有人身以來迎接的第一個冬至,晝短夜長的特別之日細雪紛紛,審神者帶了慰問品給幫忙鏟屋頂積雪的一期好讓他休息片刻。

仰望夜空,飛雪如從長宙廣宇降世的星辰鋪滿大地,白得閉上眼亦能感覺暗中有光。

一期意外地從高處發現白茫景色有些異狀,「鶴丸殿下?」他沒有想太多趕緊把吃一半的肉包子吃完過去一探究竟。

那個未開的櫻樹下邊有小雪浪,看來不是尋常事,照理近日老喊著冷得想冬眠的鶴丸不會再搞挖洞這套,沒想到他還是重操舊業,然而鶴丸知道上頭在叫他的是一期也只是隨性地應一聲後埋頭繼續做事,一期從那淡然反應看不出這是為了他的驚喜事業而挖的。

鶴丸差不多告個段落一期就下到坑裡,現在鶴丸沿著櫻樹樹根用小鏟子在坑壁上挖開一個小洞。

一期很在意鶴丸腳邊的小罈子是什麼,猶豫要不要跟他確認。沉默一直到鶴丸把罈裡的灰粉倒進小洞裡埋好才被打破。

「我跟部隊從演練場回來時發現的。」

本丸大門不出兩百米的地方有塊雪地被染紅了,再看看本丸長至牆外的枯枝和未被雪掩蓋的車輪痕,當下大家都想盡辦法否認心底不好的預感,儘管事實就擺在眼前。

「白的那隻冬天比較怕冷所以沒亂跑,不知道這算不算不幸中的大幸……」鶴丸欲言又止,違心的話很快就吞回了喉嚨,「那時候我沒有去看牠們的狀況,追著馬車的軌跡跑了起來。」

相處也才不過半個月,鶴丸也不清楚那些貓崽跟他到底親不親,好玩的、得人疼的通通輪不到他,牠們愛抓他的白羽織,弄得線頭亂翹一通,鶴丸衣上大把兵庫鎖叮噹響,貓崽們看他就是一個會走路的大玩具,對他每每都會擺出狩獵姿態,其他刀還笑說這是一物剋一物,本丸也會因此清淨不少。

餵牠們、陪牠們,鶴丸只當作是多了幾個小食客,偶爾無聊對牠們發發牢騷,看牠們用貓的哲學來應對也頗有意思,不需要互相了解只需傾聽的對話令他愉快。

現在插在心頭上的那一刀他怎樣也拔不起來,疼痛向刀劍的本能訴說著要以牙還牙。

一刀。

他需要在對方身上親手砍下那一刀,哪怕這只是為了他自己。

「反正最後當然是追不到。」後面的部分一期可能不太想聽,一期卻要他放下顧慮,「回來後請主上把牠們火葬了,所以牠們就變成了這麼一丁點。」

今世與往昔大不相同,鶴丸生長在燃料應用不發達的年代,得體的火葬難辦,不是每個人都能被燒得乾乾淨淨。

「主上問我有沒有什想法,等回過神時我就在挖洞了。」

火解除了身體的限制,平平都是埋在深土裡至少這裡有顆美麗的千島櫻可以依附,牠們會成為它的養分待到春天花開──靈魂就乘著花瓣隨風而去。

「這邊就有點麻煩了,要是碰壞樹根她會把我切八塊拿去做花圃肥料的,不是我吹噓,雖然這身體乾乾扁扁,靈力頗豐又品質好。」挖到樹根附近鶴丸放下鏟子改手挖,即便寒風不及的深土也是冷得凍骨,可他已心寒得感覺不到零下的低溫。

「我們都知道主上不會那麼做。」一期不會隨鶴丸的自嘲起舞,鶴丸越是掩飾他就看得越清楚。

鶴丸不會記得牠們的,戰爭一過全部的經歷都會還諸於無,牠們還間接地點醒了這一事實。鶴丸苦笑,笑生命來得突然去得倏忽,刀劍想懂人情世故實在可笑至極,笑自己是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如此滑稽。

但是一期不笑。

「我們挖吧。」

一期一振所知道的冬天,是教誨人子光明的珍貴與溫暖為何的季節。

他拉出鶴丸凍得發紫的右手、珍重地緊握住它,喬了好幾次還是沒辦法包裹住整個手掌,不過十指交扣對鶴丸來說也足夠溫暖了。


06


與鶴丸親近的刀都看得出鶴丸最近在強顏歡笑,在找出原因前鶴丸奇妙的變化完全吸走了他們目光,戰略與刀鋒比以往更加銳利,馳騁如電、用兵神速,從人類觀點看來果斷不帶私情對敵人反而是最大的慈悲,是刀的本質所在,亦為刃兵器的天賦使命,明明刀劍男士們不曾失去過這份感覺,鶴丸的舉止卻讓他們另有感觸,遠超過了本身所能意識到的。

『你是殺生之刃、你是兵器、你也是。』他所認為的荒唐寄語面上腥紅告訴所有同伴,你們都是──

沒有生命的道具。

大家的主觀觀點無法全部採用,審神者僅能從報告拼湊片段,查不到有什麼好上報的問題,因為一回到本丸,鶴丸還是如往常那樣過日子,給人驚嚇不斷又愛耍賴,只是喝酒的次數頻繁了起來,時不時就會拿掏腰包大開酒會,花光積蓄他也會快速地再立戰功然後讓同樣事情反覆循環。

「可惡……」

酒精不見得能麻痺自己,鶴丸最近常常在凌晨時分忽然清醒,心臟在這空洞身軀內的大力搏動能令他清楚意識到胸口空虛進而逐日難眠。他起身四處張望,看看房內一片狼藉、那些醉倒的同伴們,唯獨他清醒且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裡。

鶴丸驚覺三日月也在,奇怪不曉得總是早睡早起的老人家怎麼會來湊一腳,也沒印象三日月幾時加入的。

他發現自己剛剛睡在三日月的背影下,不受紙門外的滿月干擾,找到了短暫的靜謐,什麼都大一點也好的主張在這種時候意外地幫上了點小忙。

不去看體格,三日月宗近的強大依舊是無法撼動的,有時會鶴丸想諷刺他固執多少是出於嫉妒,五条國永追逐著師祖腳步的成果就是他,從父親那得到的不僅僅是刀工風格,鶴丸也繼承了父親的眼光,心被如何矇蔽他都能明辨這些耀眼的特質。

「鶴。」

「要命!」鶴丸快碰到三日月的時候他突然出聲,三日月厲害到後面長了眼睛也挺嚇人的,「你老傢伙不是應該睡死了?」

三日月指頭在榻榻米上墊了墊,維持著那份沉靜的新月瞳無意識地與滿月爭夜晚的主導權。

「什麼?」鶴丸側臥在三日月旁邊,「什麼啦?你到底在笑什麼?老人癡呆了嗎?」三日月的咯咯笑聲聽起來像是酒意未退,鶴丸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酒精作祟,因為三日月連酒量都大得驚人。

三日月唯一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看鶴丸由笑轉怒卻不知道應該生什麼氣,眼瞳焦慮地打轉著。

「我現在一團糟,好嗎?把大家都嚇壞了還拒絕大姐的關心,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這場戰爭的所有事情!」他沒辦法假裝不在乎,深入思考他會走向可怕的不歸路,那麼他寧願選另一種方式墮落。

鶴丸眼眶出了一點水液時三日月笑得更開了,闔上眼撥弄鶴丸的髮絲,他的手掌就這樣放在思緒糾結的腦袋上,沒有打算聽鶴丸自責的意思,什麼都不做就聽到了鶴丸的坦白三日月很高興。

「知道嗎?這是國永教我的。」

五条國永,等同父親的刀匠,有上進心但在教育頑皮的刀神就無法比照師祖。

鶴丸犯錯了國永便會轉身不跟鶴丸說話,他不會指責或談論問題,對感受力強的鶴丸來說算是相當嚴厲的懲罰,鶴丸好奇心強又纖細敏感,國永不打算逼他沉著端莊,這把刀現在或許還沒有什麼響亮名號可是國永很清楚他未來會染上異彩、擁有自己的故事和傳奇性。

如果鶴丸的旅程會走得比他還久,他希望鶴丸可以做好準備,必須讓任何事都影響不了鶴丸的鋒芒。

「『笑吧,要笑得跟傻瓜一樣;感受憤怒,然後掌控蘊藏其中的力量;學會憐憫,不知珍惜生命何談殺生;用力哭泣,哭到腦袋空空,這樣明天就可以裝下更多你想珍惜的東西。』」國永抱著哭累了的鶴丸沿著賀茂川走回自家工房時三日月常聽到國永如是低語,三条工房的弟子都說國永沒被鶴丸當成父親看待,在三日月眼裡他們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父子。

『你不只是我的傑作,吾兒,不要忘了為神為刀你都是我的寶物。』

因為三日月的話鶴丸稍微想起了一點過往。

「那、那都是……爹的陳腔濫調,你居然還記得?」

「我父親也常說些老掉牙的事,好像年紀大了都會這樣呢。」三日月的言行也非生來就是這樣,他對父親的敬愛卻在千年之後完整地反映在自己身上,「鶴啊,情感豐沛並不是什麼瑕疵。」三日月在本丸過得很隨心所欲,生了張好臉蛋卻常有些老氣、無厘頭的小動作,但絕對沒有人敢說他是破爛古董,「還是煩惱得睡不著的話我們來數珠如何?」

「數、數珠……數珠丸?」

「唉啊,魂還在亂飄的傢伙就別提了。」三日月直把有同為天下五劍名號的刀稱作「傢伙」在鶴丸看來實在隨性得可以。

「天啊,你又不是江雪!你念佛嗎?哪來的念珠給你數啊?」鶴丸快笑出來了,三日月正經時也沒見過他幹這些事。

「我是不太懂,以前也只看吉子大人做過,她捻著念珠細語的模樣能令人靜心。」

豐臣吉子是見證三位天下人興衰的堅強女性,離開了豐臣家,她也把三日月宗近這身外物帶在身旁好些時日,偶爾互相凝視彼此,三日月宗近刀曲大,刃生是平順的,他的女主人出生非武家拔萃卻是波瀾精彩,他想著這位女主人到底從他身上看到的是過去榮華還是對夫君的懷念?三日月看不破就相信是都有,就算剃度出家她也運用自身力量締造了一段新的歷史,她依然是三日月所尊敬的豐太閤之妻,三日月也認為自己的處世觀有一部分深其陶染。

「為人有百八煩惱,我們不念佛就隨便說些什麼吧,我想你隨便一句都算在裡面了。」

鶴丸簡直不敢相信三日月一句話裡出現兩次「隨便」,他猜三日月真的喝了很多,不過這樣的三日月真的很好玩。

「我說那個念珠咧?」

三日月執起鶴丸的手,指腹蹭著他的指關節,「有這個就好。哼嗯,看來鶴最近相當焦慮啊。」一問一答,他的指頭停在鶴丸下一個關節上,鶴丸的刀繭告訴了他一些事情,「太刀戰鬥的基本是『劃』不是『砍』,保持優雅好嗎?給國永知道他會從墳裡跳出來罵人的。」

「哈哈哈!」管他同伴們會不會被吵醒鶴丸已經忍不住了,鶴丸自己的酒大概也沒醒,不然他怎麼好像聽到了三日月宗近在開故人玩笑,「你說得沒錯,要像鶴一樣才對。」這次換鶴丸把三日月的指頭推到下一個指關節上。

計較肉身帶來的影響鶴丸不免會忘記是什麼造就了自己,他忘了之後跟三日月聊了什麼八成是他常說的無關要緊的話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晚安,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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