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心交心-下 (在各種單據上看到0.4時總是有股淡淡的哀傷)

malansuu降神第二集 Leave a Comment

 

  「Heart Haze」公會又名陽炎,稀有種族和職業之人所成立的組織,擁有超乎普通公會所擁有的權與勢但並非只有好評。

  熾姬,精靈巫女,以祈禱賜予他人力量之人,陽炎中心人物。嬌小的烤炭妹,有著極少見的少年禿……不,是少女禿,應該說髮線比較高嗎……啊,都可以啦!

  鴉,鬼妖烏鴉天狗,吟遊詩人,表裡如一的怪胎,個性陰晴不定,鬼點子專家,意外是個見識廣大之人。

  以上是阿飛所描述的。

  我們兩人深入的區域除了熔岩坑遍不外,還有以熔岩為營養而生長的高溫樹木,如火般燃燒的葉,被密集的深紅色軀幹包圍──赤紅色的森林,發揮火素質的最佳環境。

  「鴉跟阿飛有交情的話人應該不錯吧?」

  儘管懷疑過這場比賽放寬條件是別有用意,我還是對他的為人無比好奇。

  「不……不不,因為還沒看到他的本性你才會這麼覺得。」阿飛一開始苦笑在試圖解釋時表情又正經了起來。「怪的部分嘛……他先前喜歡研究些與遊戲的真實度相關事,像是翅膀保養問題、亞人除了獸耳外是不是還留有人耳……拿些鑽牛角尖去問客服人員等等。」

  亞人真的有兩對耳朵嗎?要命,我也想知道。

  「特別要注意的是,鴉也總是笑著友善地對待別人,實際上他只是對你有興趣想觀察並不會把你當成朋友。」

  對阿飛而言那面具下是個城府深的人所以才一直強調不要深交。

  「他擅長看透別人,不管是好是壞對他來說只要是有趣的東西就好。對事物不抱持任何好意或惡意,純粹……只是純粹的『玩心』。」

  「好,我會注意,你別咬指甲了。」

  還未見面就先感受到阿飛的焦慮,明明比賽中熾姬才是重點,現在聽來鴉好像才是最棘手的對象。

  對事物無好壞的區別。

  總覺得,這個人很可怕……

  「欸──好過份喔,怎麼可以在背後說我壞話呢?」鴉,他坐在樹上俯視,語氣輕佻。沒有受到任何人攻擊也沒有攻擊別人,只是當個旁觀者。

  阿飛也沒有閒話家常的打算,無預警地直接朝他射三支苦無。

  「好危險啊,要攻擊也說一聲嘛。」鴉噘嘴抱怨但是他輕鬆迴避了攻擊。

  「別想動他,也別打歪主意。對付你這傢伙在下可一點也不會手軟。」阿飛威嚇道,手上數十支苦無全對著鴉。

  「因為我是敵人嗎?唉,真是冷淡,我又沒有要幹嘛,只是……來玩而已啊。」這回阿飛射的五支苦無,卻被鴉側身一轉閃過而後再補一支,鴉則用笛子輕輕打掉。

  有翅膀的鴉算是大目標,他卻能追上阿飛的高速戰鬥,熔岩地形的立足點不多,在我看來行動上鴉似乎更有優勢。

  「呀……好可怕,只有這點還是沒變嘛,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老是愁眉苦臉的,跟現在差太多了啦,見色忘友的傢伙。」

  鴉不只是怪,個性行為也很像小孩子,單方面對阿飛表現熟絡的一面。

  「囉唆!」

  「用那種小道具根本碰不到我啊,你自己也知道我有多強,刀呢?怎麼不用你的刀?還是你怕被他看到你……」

  鴉雖然戴著面具,但我感覺得到他的視線不在阿飛身上。

  「你別太過分了──鎌鼬!」

  空氣刃將附近的樹斬斷,鴉一躍躲過,毫髮無傷地站到我面前。

  「你知道嗎?其實阿飛以前根本不喜歡笑喔,眼神滿是殺氣,沒人敢靠近……」

  「鴉──」

  鴉把阿飛的事當八卦講,一開口就沒停下來。

  「他以前的樣子令人毛骨悚然吶,哈哈,就像是背負什麼吧?好像也跟失戀有關?傷害了重要的人嗎?不管哪個理由都很戲劇化,所以才會一直說想保護什麼人,連主要武器都不用……」

  「閉嘴!閉嘴!閉嘴!不要再說了──」

  我看著完全喪失理智的阿飛連眼神都變了,他腳邊的影子有點異常,形狀紊亂,好像隨時都會爆發。

  「看那個樣子應該是被我說中了吧?阿飛的過去……」

  ──好像很有趣呢。

  身體比腦子動得還快,回神時我的手掌跟鴉的臉頰都紅了。

  原本是握拳在快打到前鬆開了手指。

  鴉呆然地輕撫半截式面具下紅腫的左臉頰。

  「不管怎樣阿飛就是阿飛,像現在這樣就好了!你能毫不在意嘲諷別人但我不會原諒你這樣說我的夥伴!人有痛苦跟討厭的事是一定的,我只知道就算是網路也不該這樣揭人瘡疤!」

  剛剛零距離揮劍的話搞不好會是致死擊,但是這樣就無法讓鴉聽清楚我想說的。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阿,真不懂你們幹嘛這麼生氣?」他依然不以為意只是輕笑一聲帶過。

  對事物不抱持任何好意或惡意……

  純粹只是玩心。

  「我看你不只怪連腦袋也有點不正常……」

  「我可不想被你這麼說。」他又笑了。「你自己也不一樣是個怪胎,玩遊戲選個弱到不行的組合。為什麼是人類?人類的話要當封魔師比較划得來啦,嗯……為什麼呢?你看起來也不像是聰明人。」

  喂,想吐槽就直說。

  「緣分?還是情有獨鍾?或是它的本身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

  「啊,難道說你跟我……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不得不說這個字眼挑起了身體某些反應。

  「我跟你不一樣。」

  「神話中神按祂的形象創造亞當和夏娃,當他們吃了分辨善惡樹的禁果後變被驅逐出伊甸園,那就是人類。現今,人類觸碰了另一項禁忌,所以誕生了另一個不該有的存在,有著人類的形象卻與人類有著極大差異……」

  我以為是自己敏感,可是我很確信能料到鴉會說出什麼。

  意識清醒但那一字一句卻讓我動彈不得,好似稍有動作就會把身上不好的東西曝露出來。

  鴉緩步走來,靠近我耳朵說話。

  「我們是一樣的啊……同為『   』對吧?」

  只是碰面、講幾句話他就能看透。

  地雷被踩到的瞬間腦袋中也響起一陣轟鳴。

  「炎龍覺武!」

  藉由熔岩、赤樹的力量,火焰從四方匯集至劍端,可惜這一斬只掠到他的側邊,但心裡的火還再燃燒……

  系統提示,奧義領悟──百分之四十。

  「燙燙燙!嗚哇……燒到頭髮了……你很生氣啊?」

  「明知故問!」

  左砍、右斬、飛燕式、火焰式全部用上,鴉輕巧避開所有傷害,我的腦子已經一片亂了……任由身體自己胡亂攻擊。

  他接下攻擊沒有言語,我們兩人僵持不下。

  「千滅破軍斬!」

  強力劍氣橫掃而來把我們分開。

  「我的媽媽呀……你們兩個在這裡磨菇什麼啊!蘑蘑菇菇的親戚嗎?」

  我們三人都被這笑話冷到了。

  「那你們還在幹什麼,兩個什麼臉啊!表情跟那個畸形白蘿蔔一樣!叫你們趕快解決敵人頭頭有沒有在聽啊!沒有聽進去對吧!」柳生大哥左手抓我的頭,右手抓阿飛的頭兩個貼在一起用太陽穴殺法旋轉。

  痛啊──

  「大哥你去美白啦?你已經夠白了耶?」仰頭瞥了一下柳生大哥,臉上好像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底衣服上也是粉,手的溫度略冷了點。

  「那是霜啦。」

  「這地方熱死了哪來的霜?」阿飛反駁。

  「我說有就是有,因為某個人過敏……反正無關緊要啦!」

  「雪爸呢?」

  「他先回雪花跟洛因那了。我們都解決一個渣了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裡慢吞吞!」他大吼,施壓又更用力。

  不要這樣虐待我們的頭啦……大哥你很缺鈣耶!

  不過也因為這樣一鬧方才的不愉快也漸漸消散。

  「那我現在……到底要做什麼呢?」

  就算很在意自己難以啟齒的那一面可是專注當下似乎更重要。

  「體虛又腦殘的領隊,比賽中你還敢想幹掉敵人以外的事啊?下次藥不要嗑太多啦,你今天怪怪的,看了就不舒服。」

  唯一跟我說過不要在乎身分盡情遊戲的也就這麼一人。

  「還是有大哥好……疼啊!」

  他自豪的遊戲連皮膚彈性都忠實表現。

  「你啊,有時間說那些噁心八啦的話還不快走,那個傢伙交給我啦,去去去,沒打贏就別給我回來。」

  我跟阿飛竟然是被柳生大哥「趕」走的……

  好勝心強得跟小孩子一樣,但正因為大哥直爽明快才讓我不會胡思亂想。

  玩遊戲還得向別人看齊,我會不會太不爭氣了?

  「謝謝。」我們跟柳生大哥在這分開。

  到目前為止表現都不太好的我,怎麼可以輸給他!

  這樣算的話只剩高額妹跟早乙女。

  「阿飛,我們要加油才行啊!」

  「是!」

  「對了,阿飛你怎麼不用『那個』?」就是那個啊,忍者不是都會用那個?之前有用過一次。

  「啊……在下都沒想到!」

  稱不上什麼計謀,只是騙人的招式而已。

  這足夠整她們了吧?

  ■■■■

  「他們走了……」鴉看著走遠的兩人小嘆了口氣。「那正宗你要陪我消磨時間嗎?」

  「喂,別那樣叫我。等等就把你變成光屑。」

  「為什麼不行?那個名字蠻不錯的啊,那稱號跟你的武器,真是孽緣吶……」

  「喔?你知道的東西似乎真的不少?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好奇寶寶而已。一個小小的公會應該不用大費周章去召集擁有隱藏要素的玩家吧?肖想稱霸遊戲嗎?」

  「成為神。」

  「……喔?這種事可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

  「我問你,你覺得那些有權勢的集團投注財力與高科技就只是為了做個闔家歡樂網路遊戲而已嗎?娛樂界尖端?這可比老兄你的冷笑話好笑多了。」

  「所以?」

  「我調查了關於遊戲的相關事,故事背景、製作人員和創始者,網站只描述無關的內容和強調高真實度而已,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可是很有興趣喔。『降神』一定有什麼秘密,當然目前都是我瞎猜的,不過還是有人對這個話題有興趣啊,所以就出現了『陽炎』。」鴉聳肩說道。

  柳生抽煙管聽鴉論高調,「喔……你難道沒聽過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當個玩家享受遊戲不就好了?小心被GM抓喔。」

  「那你怎麼不抓我呢?GM大人。」

  「嗯……我對你要重新評估了。現在駭客的年齡層逐漸下降啊?」一口薄煙拂去後柳生的語調也變了。

  「呵,我現在只是個閒人而已。對,這裡不久將會掀起暴風,我會旁觀紀錄事件、見證一切,如此罷了,一點也不誇張喔。」

  鴉微笑。

  曖昧的笑容下究竟藏了什麼?

  依然不存在任何好意或惡意。

  鴉預言。

  他是少數站在高處者。

  心裡期待……

  暴風。

  異變。

  神的降臨。

  「啊──閒話就到此為止吧?」他伸個懶腰,對柳生說。

  「也是啦,要打了嗎?我以為你很懶說。」柳生調侃鴉。擺好站鬥姿勢,早已蓄勢待發。

  「運動一下也好,做個樣子嘛~」

  「欸,我可不想狼狽為奸。順便修正你先前說的一句話。」

  ──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玩家。

  「千滅破軍斬!」

  「絕音二十調!」

  那個日子是否如鴉所料將會來到?

  神──那種「東西」是否真的存在?

  ■■■

  滾滾岩漿流動,熱度不是問題但蒸氣悶熱得讓人快窒息。

  兩人分開後沒有停下腳步,雖然在空曠無人的地方,但感受得到一股熾熱視線──對獵物虎視眈眈,而自己就是那被人盯上的獵物。

  「真是……有夠難纏!」

  奔跑,拼命跑,那麼露骨的殺意在四周根本不敢停下,不管死命往前衝還是繞路都甩不掉跟蹤的人。

  「哇啊!」

  一個不留神就踩到陷阱,無數的細絲咻一下纏繞住四肢,美麗的狩獵者手腕一轉便輕鬆把整個身體懸在半空。

  現在……真的成為了囊中物。

  「果然是妳……」

  早乙女,鬼妖忍者,熾姬的左右手之一,弦絲殺手。

  「為了陽炎的理想,乖乖把你的武器交出來。」早乙女冷冷地說,那是帶有濃濃殺氣,命令式的口吻。

  「大姐,我身上沒有妳要的東西啊。」

  「別耍小聰明!快交出來!」纖指輕拉一下絲線便使人皮開肉綻,血液讓那透明的弦絲全染成紅色。

  「因為在下真的沒有啊。」 

  秀出預藏在鞋底的小刀割斷絲弦,染色後它們比預期的還好閃避,他在站早乙女面前傻笑,與原本主人的笑容些許神似但終究只是個替身。

  從容解除偽裝時一併切斷了幾根主絲弦,身為稀有職業的影武者可不是省油的燈。

  「猿飛!」早乙女氣急敗壞地大喊。

  那是阿飛期待的反應,早預料到一定有人半路埋伏所以開了一個小玩笑。

  她再拉一次絲線纏住阿飛左手,不料,這回自己的右手突然沒辦法繼續動作。

  「在下是影武者嘛,會控制影子不算什麼。」

  影子,影武者阿飛強而有利的武器,他巧妙操弄早乙女絲弦的影子。

  「哼,你明知自己敵不過還想虛張聲勢。」

  基本上她的等級與能力還比阿飛高一層,對她來說只是小兒科,一下就可破解。

  「這點在下很清楚。」兩名忍者對峙,現在並不是要以實力較高下,早乙女越深陷在她自己所佈的天羅地網越好,對阿飛來說盡量爭取時間就夠了。

  好讓真澄早離開此處去找熾姬……

  ……

  多虧阿飛引開那個早乙女才能到這裡,接下來就交給我了,儘管要一個人單挑隱藏職業不免有些緊張。

  我循著祭器鈴聲前進,聲音越來越響亮,很快就發現她佇立在如神木般的赤色大樹前,在戰鬥職業前依然神態自若,不是附近有陷阱就是她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自信。

  「熾姬──」

  我大聲叫她,她仍背對著我連頭都不回。

  「熾姬──熾姬!熾姬──」

  始終無動於衷。

  「少女禿。」

  祭器的音色有點亂了。

  「烤炭……」

  「閉嘴啦──吵死人了!沒看到我在誦祭詞嗎!那麼吵叫我怎麼專心啊!好不容易已經唸了十五分鐘快唸完了都被你打斷了!」

  喔……對我們這邊來說應該是好消息。

  「我明明就是來挑戰的!是妳自己不理人的!」

  「你這傢伙很沒紳士風度耶!也不懂決鬥禮儀!又不是我自已想這麼矮!你自己也是矮子一個!」

  「妳在說笑啊!我有一百七十公分耶!」

  「哈!目測看來也不過一百六十九多而已,頂多再加零點四絕對還不到一百七十公分啦!以高中男生來說已經算矮的啦,還想用四捨五入曚混過去!」

   見鬼,哪來那麼準確的目測!那個零點四可是許多人的傷痛啊!不管是用在體檢表還是成績單上。

  應該先不要管零點四的淡淡哀傷,反正還有機會發育!

  「回歸正題,我是來挑戰的!」

  「就跟你說我誦祭詞被你這天殺的打斷要我拿什麼打啦!」她胡亂揮舞鈴鐺的祭器,氣得臉紅大吼。

  那個祭器似乎就是目標物了。

  「要是能好好祈禱的話單我一個也可以打敗你啦!勝利的一定是我們陽炎!」

  「怎麼能讓你們得勝!要是在讓你們囂張下去的話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玩家受害!」

  「你在胡扯什麼!什麼玩家受害?陽炎是造福玩家的團體,網路世界大家就各憑實力去爭自己想要的!鴉也說過只要能掌握力量的話,就可以讓這裡變成樂園,可以讓大家快樂的地方……」

  「你不知道嗎?BBS流傳許多PK玩家及干擾遊戲的事件,幾乎都是出自陽炎的成員,更奇怪的是都沒人向官方申訴,因為你們的權勢讓那些普通玩家感到害怕,還有暗中封鎖玩家殺手的情報……」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熾姬的臉整個慘白。

  「聽你在胡說……!亂七八糟的謠言!」

  「要是告訴我這謠言的是前陽炎成員的阿飛的話呢?這可不是不知者無罪就可以了事的。」

  熾姬啞口無言,緊咬著下嘴唇。「我、我……只負責祈禱給大家力量,人事管理都交給部下們……」她慌了,大大的淚珠在眼眶打轉。

  「妳連自己的手下都沒辦法好好管更別提那理想。妳不只人小,志氣也不過那麼一點點點點……而已。」身為中心人物不能在此喪失鬥志。其實結果也和我想得一樣。

  「煩死人啦!誰想輸給你們啊,了不起重新整頓一次,名譽和評論對熾姬我來說不過是皮毛罷了!重點是我才不想對你們低頭!陽炎可是有計畫有規模的組織跟你們這種烏合之眾不一樣,才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輸掉!」

  「那我等妳唱誦祭詞。」我是笑著說這句話,儘管在競賽場合展現紳士風度可能會對我不利。

  「真的會等我唸完?哪有人這麼好?」

  「真的。」我沒有說謊也沒有在背後手比毀約手勢。「只是如果中途在斷掉的話我就會攻擊。」協議條件,不然對我太不公平了。

  「這樣就夠了,有充裕時間施法足夠讓你後悔的。」

  我比較不喜歡最後一句,有種預知即將大禍臨頭的意味。熾姬轉身拿起祭器重新誦祭詞。

  一分鐘、三分鐘……十分鐘。

  內容冗長,站在旁邊等待都會覺得腳痠。

  她怎麼記得那麼長的祭詞?

  待我從另一個角度瞄到……和服袖子裡有藏小抄。

  我聳聳肩。既然是答應別人的事還是別計較了。

  她剛剛提到我打斷前已經唸了十五分鐘,算算時間超過正想開口抱怨的時候,天空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一個黑色球狀物。

  飛得好高好快正往這裡墜落,這個天罰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降臨另一個人身上。

  「啊唷!」

  命中熾姬。這次不是我打斷的喔。

  黑色球體應聲裂開,濃濃黑煙向外擴散。「咳咳咳!這什麼鬼東西啊!」黑煙從一團一團不規則形轉而再熾姬身邊打轉、干擾,藉由呼吸入侵。

  「她昏過去了?」

  等等,這算什麼搞笑的收場?就這樣結束也太隨便了!

  「對不起,這不是我害的,還是趕快讓我破壞妳的武器早點安心升天吧。」雙手合十替這個運氣差的人哀悼。

  正想了結這一切時突然找不著最關鍵的武器,只發現疑似熾姬祭器的東西正一點一點被岩漿吞沒。

  難道這是我想撿便宜的懲罰!

  「咳……喂?喂?那個……裁判,這邊出了點小狀況。」因為不知到乾怎麼辦只好問別人,數位屏幕在我面前顯像,兩位裁判都在。

  「有問題請說。」

  兩個都是職業級笑容,這笑容看太多次了讓我有點怕怕。

  「如果對方武器是意外壞掉而非我破壞的話要怎麼判定?」

  水無月笑笑,嘴角弧度比剛才上揚了一點。「啊……很遺憾,如果是這情況的話就算平手,要『重打』才行喔。」

  這種操勞事還會再來第二次,如果規則不改我又要被押回十字架上。

  神無月反而是對我使了個眼神。「但是只要武器沒有完全粉碎比賽就不算結束喔,尤其那又是特製的……」

  「炎龍覺武全開──」

  當下反應立刻對著熔岩坑出絕招。人家總是說狗急會跳牆,火災時扛得動冰箱,現在火燄威力跟我的意志力是劃等號的!

  好加在祭器沒完全被熔掉,成功把它最後一角打得粉碎。

  系統提示,奧義領悟──百分之八十。

  「這樣可以嗎?」雖然說絕對有自信獲得肯定答案,不過我是昧著良心問的……

  「Good Job!」神無月比了個拇指。

  「啊啊啊──你很壞耶,還給他提示!」

  不知道為什麼水無月好像很不滿?

  壞消息,不小心用力過度把這區毀了……身體盡量擋在螢幕前不敢讓兩位裁判看到這被奧義轟得七七八八的慘狀。

  「F團勝利……?」

  微笑、半面陰影、冷汗加黑線,自己說出勝利宣言。

  下次我不會再說自己人老是搞破壞了……因為我也幹壞事了。

  ■■■

  ──陽炎的反省會。

  「氣死人了!怎麼會輸給他們──我不甘心啦!不甘心!」

  領導者熾姬對部下們發怒,不只是無法晉級,那莫名奇妙的敗北樣子也有被記錄起來。

  陽炎喜歡大排場,部下們一同半跪謝罪的場面也很有氣勢,連我們都感覺到地面輕微震動。

  「早乙女!般若!」

  「在!」

  「把那些濫用我們『陽炎』權力再外到處作亂的傢伙給我揪出來!壞管他是不是有隱藏要素,敢敗『陽炎』名聲的傢伙都要付出代價,違規部份就一律向官方檢舉!」公會領導熾姬做出重大決定,對於好的變化忠心者不會違抗。

  飲恨敗北與不甘心變成了新的動力。

  我和大家也見證他們的決心。

  「真可惜沒有留住猿飛,熾姬大人。」看到這個改變早乙女感到些許惋惜。

  「或許等開放後我們該跟那個團結盟?」般若建議。

  「那件事等以後再考慮,現在最要緊的事先把陽炎重新整頓好!我說要讓它成為降神第一的工會就是要做!啊啊啊──想到輸給那群人還是覺得氣啊!」

  有點驕傲、小孩子脾氣的領導者重新點燃新生之燄。

  他們聚在的玩家都與眾不同卻目標一致,所迸出的熱度必然勢不可擋。

  ──那就是Heart Haze陽炎。

  在跟大夥離開前熾姬還大聲喊出她的目標:「等變成人人稱羨的第一公會時你放低身子求我,我或許會考慮收留你這個最弱的刃使!」

  她用鬼臉回我,我當然也不甘示弱。

  終於結束了驚險的比賽,而我們這群人還是老樣子在餐館聚會。

  「啊啊──手痠死了,真不愧是在職棒界打滾的,輸得有夠徹底。」本質上是屬於全體的勝利,但論個人的話大姐似乎打擊不小。

  比較糟的是洛因的中暑尚未退掉正休養中,下回合應該不會上場,這回讓他好好睡吧。

  「在下則是……啊……」阿飛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握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不過還好可以留下來啦。」

  苦戰的萬惡根源就是他,戰勝非贏不可的壓力後我也累癱了,現在只想好好吃一頓,雖然這餐得由做團長的我自掏腰包,啊……我的荷包也被擊沉了!

  「那邊可以幫拿海苔粉嗎?」

  海苔粉被我重重放在桌上。

  今天不只苦戰還招惹到一個不得了的傢伙。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啊!」

  我問這個同桌人而他只是挪挪翅膀避免被左右的人坐到。

  「不是說好陽炎一個人過來嗎?所以我就來啦。」他悠哉地在實什錦燒風味的披薩上灑海苔粉。

  「那件事我不是已經拒絕了!」

  我生氣不是因為比賽中的那件事,是因為他把第十個空位搶覺得不是滋味,那原本是替別人預留的位子……

  「因為這裡比較有趣嘛,要是不歡迎我的話我早被趕出這桌了,就當作被騙讓我掛個名也好。」

  沒錯,令我納悶的是沒有人反對鴉入團,他的職業是我們所沒有的,儘管他似乎已經停止分析與嘲諷,我只是擔心他「個人」的特殊之處會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大哥你也說幾句話啊。」

  「嗯?我不反對啊,他對我們大有幫助的。你還是快補充體力在說吧,下場三小時後開始耶。」

  柳生大哥邊嚼食物邊回答我,總覺得他好像有點悶悶的。

  「吶,對不起啦。」

  我要咬披薩的動作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停住,鴉突然開口道歉,有點意外他也會在意。

  「什麼啦?既然沒人反對我不會那麼小心眼趕你走。」

  這時阿飛密語過來。

  「他就是這樣啦,雖然喜歡惡作劇但還是懂得,氣過一下就消了。不過他個性反覆無常,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原來「不要深交」是這個意思啊。

  其實到目前為止我根本沒見過所謂的「惡人」,艾兒應該也這麼認為所以才如此喜歡這裡,本來沒有關係的人被看不見的細絲牽在一起。

  「以心交心」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這個面具看起來不夠變態啦,雪花覺得換一個比較好。」

  「哈哈哈,我戴面具只是好玩啦,怪人不等於變態啦。」

  鴉和雪花的奇怪對話,我看到雪爸耳朵摀很緊假裝沒聽到。

  「啊啊──下一場不就是決賽嗎?」我反應慢半拍,完全忘記已經打到決賽了,之前根本沒有想過全勝這件事!

  「欸,真佩服你看到這麼糟糕的領隊還想加入我們。」柳生大哥對鴉說,很明顯在調侃我。

  「下一場對手是『Requiem』吧?TVC的超級黑馬,秒殺強隊,官方的截影片每個都不到兩分鐘,九十九機關間也只花五分鐘就過關了。」

  「大姐妳調查真清楚。」

  「還好啦,可是隊伍人數跟種族職業找不到資料,相當神祕吶。全場都披斗篷上場的傢伙,真不夠光明磊落,連個衣角也不給別人瞧。」
  剎那大姐都有事前預習,儘管聽到的資訊讓我已經開始不安,以這個時間點來說對方大概也查足了資料推演我們的戰鬥方針,更別說對方是有實力晉升到決賽的頂尖隊伍。

  「三人。」

  剛剛在跟雪花聊天的鴉插話,手指比了一個三。

  「『Requiem』的總人數只有三個人而已。」

  無須去問他怎麼知道那麼多,因為是降神第一怪人嘛。

  我們集中精神聽他解說。

  「『黃昏龍騎』和 『悖德祭司』普通BBS是看不到這兩個詞的啦,聽說是地下秘密活動的強人,另一個比較不熟所以不清楚。」

  「你認識他們?」

  「馬馬虎虎啦。」啜了一口茶後鴉繼續說:「種族知不知道應該無大礙,職業分別是刃使、魔法師和聖職者。」

  「就這樣?」

  「就這樣。RPG的必備金三角,基本中的基本。本來這是秘密管道的情報,大放送就到這了。」

  「那樣的話,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可以五個人上場吧?其實不用拿第一名也沒關係啦……」剛說完就被柳生大哥的責備眼神掃到。

  「你以為他們其他場沒碰過五個人的啊?人數優勢就只有你這腦筋轉不過來的才會這樣說!真是沒志氣,既然都到這裡了當然要拿優勝啊!」

  啊嗚……就知道大哥會這樣說,我只能默默啃披薩反省。

  「可不能讓賭局翻盤啊……」

  他的最後一句話特別小聲,好像有聽到「賭局」這兩個字?

  「不用那麼多人出場啦,反而會礙手礙腳。」在第一戰時大哥也提過類似的建議,效果還不錯。

  「那要三對三嗎?」

  「我覺得四對三就差不多啦。」鴉提了個奇怪意見並指名四個人。

  「這樣感覺好不平衡喔……」

  「你是附贈的。」

  對不起,我礙到你了嗎?隊長一定要上場啊,我也不想當附贈的!

  「不管怎麼說,還是那句話『好好加油吧』然後一起拿下優勝。」柳生大哥用力靠到椅背,老神在在地說道。

  不論我們聚集在此有沒有意義,大家正為同一個目標努力著。

  「你們點的來了喔。」如月小姐收走空盤,放上另一盤剛出爐的披薩。

  「嗯?這誰點的。」

  「我啦,作為領隊犒勞一下大家,特別加料版的!味道還不錯。」此舉讓我難得被大家小小稱讚一下,但撲鼻香味大家動手還是比講話快。

  眾人同一時間一起咬下去──然而大家表情也都不大對勁。

  「『辣死人了──』」

  「我的天啊──你點這什麼東西啊!」

  除了我以外的人都臉紅鼻子嗆,柳生大哥連罵都沒力氣了。

  「超辣墨西哥風味披薩,很好吃啊。」不徐不急再咬一口,我真的不知道大家那麼怕辣啊。

  「水──快去跟如月多要點水來!咳!」

  「吃點辣的才能打起精神,不能浪費食物喔,就當作隊長的……命令。」

   「『饒了我們吧!』」

   這大概是我最邪惡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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