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睡蟲哥哥的寵物嗎?」雪花把棉球放到洛因肩上。
「……棉花糖?」聽到久違主人的呼喚,棉球高興的在他身上亂跳。「是吃的嗎?」可惜棉球把這句忽略了,在我看來重頭到尾他只把牠當棉花糖。
一路上多虧這小傢伙我們才順利通過重重障礙,但小歸小脾氣卻不是如此,只對這個古怪的主人唯命是從,心目中的優先順位永遠以洛因為重,物理上也是。
「你們兩個很重耶……」他們人聊天的地方是我背上,重死人了!棉花糖每次都先把我丟下給他們當墊背。
在遊戲裡洛因一直是獨來獨往的,把網路世界當成避囂地,看起來不太有朝氣,溝通上也還有些困難,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硬是拖著他到處亂跑,還怕他無聊就突然下線,而且洛因之前的話令人在意,日子有難過到玩遊戲也把自己弄得這麼悶嗎?
「雪花累了,想睡覺。」
撒嬌有用,可是我好想起來啊!
「……呼。」
洛因不要現在就給我睡了!
「啊,十一點鐘方向,距離五百公尺有一座湖唷。」燈靈用GPS的機能引導,這時候小澄反而看起是我們裡面最能幹的。
「雪花也知道那個湖喔,常在附近玩。」
稍微能安心了,我沒那個體力可以在負重的情況下沿路砍怪砍回樹屋,現在我衣服正面……很多血漬呢。
■■■
「……他們都睡著了。」森林中清境的池塘邊,沒有魔物騷動,只聽的到些微蟲鳴鳥叫,降神入夜後我們在這裡露宿,三人外加一個棉球跟燈靈安然進入夢鄉。
更正,只有我睡不著。
兩人份的體溫蓋在身上,更別提雪花體溫高又毛茸茸的,法師袍跟披風的透氣程度真不是普通的差,一點也無法感覺到夜晚的涼爽,就算睡著也只會做灼熱的惡夢。
「洛因跟雪花怎麼抓這麼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夾心餅乾掙脫出來到池塘邊透口氣。密語密不到,沒回到樹屋去大家應該會擔心吧,不過腦海除了慌張的艾兒、雪爸和昏厥不起的阿飛外,有一部分是柳生大哥老神在在地喝茶的畫面就是了。
「汪汪哥哥。」雪花緊緊裹著法師袍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雪、雪花啊……嚇了我一跳,睡不著嗎?」我輕輕撫摸她雪白的柔髮,不知道是否可以給她點安慰,暫時不在最親的爸爸身邊應該很寂寞吧。
「池塘有怪物喔。」
……什麼?
暗藏在池塘裡的凶光浮現彷彿就在等這一刻,巨大身軀飛濺出水面的聲響拍打著沉靜月夜,天上及湖水的月光皆晃漾。
人常道新手總是有好運……我卻覺得自己老是跟些奇怪的東西孽緣不斷。
怎麼又是鰻魚啦!
哈……尼斯湖水怪的親戚?因為上次那件事我足足一個禮拜不碰鰻魚罐頭,條狀或是觸手系的都是危險魔物,這是親身體驗後的結論才不是貼標籤。
「上次我已經學到教訓了!」
對鰻魚使出拋擲Lyra的絕技銀星亂武,Lyra刺入鰻魚柔軟的腹部,乍看之下不起眼的輕輕一劃馬上就會成為牠的致命傷,接下來就交給小小魔法師了。
仍有蟲鳴鳥囀繚繞的涼夜中,雪花卻能從口中呼出寒氣,緊縮的獸瞳中睡意已不在。
「絕對冷凍氣。」
嬌嫩小手輕觸水面時,池塘以她為中心快速冰凍,寒氣透過劍痕往鰻魚皮膚深處滲入,牠的大動作及殺意漸漸僵硬,與池塘周圍的一切一同沉靜下來。
我想這足夠保鮮很久了。
「……好冷。」
「洛因!你怎麼起來了?」
他大概是被寒氣弄醒的,在半睡不醒的狀態尋找溫暖源,最後又貼到我背上。
……除了關心睡眠品質外他腦袋到底還想過什麼?
想把一大一小的貪睡鬼趕回休息處,犯睏的兩人倒是默契十足地一起就地放倒,而且洛因有氣無力地抓住我袖子,意圖相當明顯。好不容易把雪花弄起來、架好洛因,準備把他們帶回去,可是不祥的聲音卻在耳邊隱隱作響。
……辟趴……辟趴。
在不斷無視之後終於一口氣爆發,鰻魚破冰而出。
「雪花!」
鰻魚用蠻力掙脫冰的束縛,散開碎冰劃破雪花白嫩的小腳,流血不止。
「不痛!雪花一點都不痛!哭的話爸爸會擔心的。」儘管還有些不易拍掉的碎冰卡在傷口,她仍強忍疼痛。
「快把藥水喝下去。」
「真澄哥哥……」
「我們得快點回妳爸爸那邊呢。」
「好!」她一口豪飲後重新振作,準備唱咒。「要掩護雪花喔!」
「沒問題……洛因?」
「……好吵。」他把手搭在我肩膀,撐了一下才站穩腳步,眼前情況如此他卻一點緊張感也沒有。
洛因大步走到我前方,抽出腰帶上的武器,是一把復古左輪,他按下保險時槍口似乎閃現過什麼,兩邊等級相比他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只是從那游刃有餘的表情看來他應該留有一手。
持槍的角度斜了一下,完全沒對準目標就射到水裡了。
「你往水裡射幹嘛!不要開一槍後又給我倒下去──」本來想多抱怨他幾句,可是洛因剛才那一槍彷彿已經用光全身力氣,整個人癱到我身上,老是做些讓人摸不著的舉動遲早會被他氣到神經衰弱。
「……果凍會解決的。」他低聲說了一句。
果凍?
池塘有了不同的反應,另一個龐然大物隨之出現。
「呃──水母?」
跟鰻魚體型相當的半透明水母揮舞對牠的敵人揮舞觸手,這個不會是召喚獸之一吧?不知作何反應,傻傻地看著兩個平常拿來做下酒菜的生物在月夜上演怪獸大對決的戲碼。反正情況算是在掌握中,就乾脆讓洛因躺平不吵他,我也不想領教他的起床氣,一方面,雪花的咒語也差不多該唸完了。
「冰箭!十二連鎖!」
天空降下巨大冰柱之際,水母快快從戰場脫出,變成跟棉球一樣大小鑽回洛因上衣。
第一根擦到鰻魚皮膚,第二根劃破牠的魚鰭,第三根就將它尾部刺穿──
「雪花,下次要記得收歛一點!」現在乘四倍後的攻擊力我們也遭殃了!沒忘記自己還有辦法,用劍端燃燒強烈火焰的Aquila把其他的冰柱一一打碎,這些冰柱根本不長眼,只能靠屬性相剋來保護他們。
九!十!十一──
要砍掉這些冰柱可花我不少力氣,這表示雪花一定是很有實力的魔法師。
「十二!解決了!」
「還有一個!」
雪花大喊,正上方還有一根沒被擊碎的冰柱朝這裡落下!
不是說只有十二根嗎?
陰影罩在我們上頭,根本躲避不及!
「──飯綱落!」
冰柱裂成兩半往左右怦然倒下,月光再次映照在身上,一道人影從月亮上落下。
「在下來晚了。」
「阿飛!」這個耍酷的忍者時機挑真準!
「真澄──」
聽到艾兒在喊我,不只如此,大家都來找我們了。
「爸爸!」雪花立刻往雪爸的懷裡跑,抓得雪爸袍子都皺成一團,抱她起來時才肯放手。
「爸爸跟妳說很多次冰箭連鎖術的最大值是十三,不能因為玩到忘記就說錯喔。」
……噢,算了。
「噫──沒有受傷吧?」
「好得不得了。」我是這麼說了,不過艾兒還是東摸西摸檢查傷口,雖說他是唯一有治癒術的同伴有時也會熱心過頭。
「幹嘛一臉欣慰的表情,他們父女是在家裡一起玩的!雪花拿掉顯示器跟雪爸說你們位置才找到的!好歹要懂得變通啊,沒辦法密語就動動手發個郵件不會嗎?這個距離燈靈會幫你送啦!」
大哥一直用煙管戳我臉,金屬部分已經退熱了,應該離開是樹屋找我們閒不下來才沒有抽,常常強調愉快遊戲的他意外也會有焦慮的時候。
「這個人是誰啊?」艾兒看見熟睡的洛因問道。
在好不容易的相會之後只有他一人還倒在旁邊,沒有外傷和認識的人很自然地就被放置不管。我走到湖邊把他揹起來,想想他也幫了不少忙,反正都抱怨過了,這點苦力活感覺已經沒那麼惱人了。
「快離開那裡!」
阿飛大叫一聲,我還以為是洛因怎麼了。
大哥把艾兒拉開時一臉慘白,因為我揹著洛因所以什麼也抓不著。
寒氣和陰影自背後湧上,本該化成光的鰻魚躍出水面,除了月光外牠混著異光的身軀重壓下來。
遲來的危機將我們一口吞沒。
■■■
「呃……」
「你醒了?」
睜開雙眼,眼前是洛因放大數倍的臉。「洛因你也沒事吧?」
他無言地點頭回應。
檢查血量表跟身體狀態,武器還在,除了我們兩個都渾身濕,一切都沒有問題。醒來的地方看起來不像是那片森林的某處,放眼望去一片藍,這個區域充滿了水,我們起來的地方也是有點積水,區域的底部散發淡淡螢光,四周有漂移不定的光粒子,它們並不只是隨處飄動會自動排列,變成規則的曲線及環形。美得像是仙境景色卻有地方讓人覺得美中不足,因為出現有違和感的缺塊,不管是樹木還是石頭。
從旁邊樹根的缺口瞄了一眼,如同真實樹木的外皮下是一堆繁雜的數據資料,真的有置身電子世界的實感。
試著把小澄叫出來,希望可以得到樂觀的答案。「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等一下唷。」他開始看查四處的景色,大大的綠眼發出跟以往不同的藍光,進行掃描。「資料庫尚無記載該座邊資訊……無法顯示……無法顯示……」
「小澄!」小小的身體冒出一陣煙後就動不了了。「現、現現在該怎麼辦?這樣我連信都發不出去啊!」我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洛因看似冷靜應該更像是在放空。
「你們是誰?」
人聲是針對我們兩人而來,水底冒出一位戴金屬面罩、未來感十足的風衣男子,用了不少金屬皮扣裝飾的漆黑風衣和一般玩家打扮風格有些不同,而且它後面拖著的兩條線……是AV端子嗎?
「快回答!」神祕人的口氣聽起來相當不友善。
「抱歉,我們兩個是玩家,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到這裡,如果你知道回去的方法可以告訴我們嗎?」
「這裡是鎖閉區域,普通玩家是不可能來這裡的。」
「我想也是……」很想大叫我們就是莫名跑進這個鎖閉區域的普通玩家!這些無厘頭的狀況讓我覺得備感壓力。
「你為何能使用燈靈?燈靈系統並不在封閉測試的範圍。」
「這個啊……光知道我們是普通玩家不行嗎?」就算想趁亂把當機的小澄塞進口袋也來不及了,果然偷跑被抓包是遲早的。
「授權異常、區域轉移異常、資料外洩確認、傳輸容量不符──」他沒有看著我們,一人喃喃唸著聽起來會對我們沒幫助的字句。「已判定有駭客行為,必須執行──刪除!」
「駭客個頭啊!我們看起來已經夠無辜了還不夠嗎?」章程不能改人也可以變通啊!
真是有理說不清!
「洛因,這時候還是先開溜為妙,總之我先拖點時間再來想想怎麼辦吧!」雖然管理者要鎖定我們的角色根本是輕而易舉,情況差到不用手指撐一下很難笑得出來。「你是不小心跟我一起掉進來的,牽拖到你很抱歉,我會盡全力幫忙,好嗎?」
「不,讓他刪掉也無妨我不介意,可惜歸可惜但並不需要這麼賣力爭取。」
「別開玩笑了!」
預先拔好劍,拉著他就往樹林跑,被追捕和洛因的問題,兩邊已經讓我煩到沒辦法冷靜判斷,踏水聲只會暴露行蹤,想站出去打可是也不想太早變炮灰。
明明沒跑很長的路洛因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只好暫時躲在樹後面觀察。
「別說刪掉無妨這種話,我是不知道你進入遊戲後在做什麼,目前為止的遊戲時間讓我經歷了不長可是很愉快冒險,已經有好多回憶在裡面了。嗯──雖然我們才認識幾個小時,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洛因明明很有意思,刪掉的話就沒機會多認識你了。」
洛因花了點時間才氣喘才緩下來,他大概也沒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緊張。
「事實根本沒你想得那麼好……我只想一個人打發時間,不是要遊戲交友,更何況現在的處境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多慮的話會失去做人的樂趣喔。」腦海裡閃過一絲念頭,覺得洛因會懂的。
「莎士比亞……真會挑時間,饒了我吧,我很喜歡他的。」
我對莎翁還算印象深刻,尤其前幾次是寫報告的時候。
儘管洛因現在是哭笑不得的怪表情,也比不笑好上百倍。
我們所躲藏的樹不知被什麼細長的東西纏住,緊勒的瞬間電子破片到處噴散,完整的形體隨即爆光後隨之消失,若不是閃得早恐怕那就是我們遭殃,不管如何我還是把洛因趕到別處,我走回頭路,搞不好管理者已經冷靜下來了也說不定。
「逃是沒用的──禁錮蛇鍊!」
腳邊的水凝聚成吐露尖牙的蛇,無限多的水讓它的身長彷彿無極限。
他還是好頑固啊!
「飛燕連武!」兩把劍換成反手握法,把水蛇的身體打成水花,因為刃使學過心法,就算是水也照砍不誤!
「天真!」
語畢,我才知道他話的意思,因為水蛇不只一條,背後出現的另一條纏上我,水蛇明明是液體被抓住後我卻無法再弄散它一次,這跟邱比的捆綁術一樣難掙脫!
「執行刪除程序。」
在晃漾水波中浮出一把無柄黑劍,無法解讀的字樣佈滿劍身,一個角色的生死存活全操在那劍刃下。
「水降破──斬武!」
水蛇被一陣莫名力量打散,才讓我有機會遠離制裁劍。如果這裡只有這位管理者的話,那只有……「洛因?你怎麼沒走!」
他收起了匯集水形成的劍,儘管有些疲態但明顯跟之前犯睏的感覺不同。
「對那些不合理的事,我有好好挺身而出嗎?」洛因順了順睡皺的披風,看上去沒精神暗色制服其實才突顯了他的神秘感。「太久沒那麼費勁站挺,搞不好姿勢已經變得不好看了。」
「那真的是洛因想太多了,你明明就很厲害!」
「謝了。」
第一次看見開口笑的洛因,比被睡意籠罩時還愉快雀躍的他,更神秘無法捉摸,他的身邊有看不見的東西正竊竊私語著,水波點點、空氣扭曲,因清醒的他而騷動起來。
……您是襯托明星的黑夜……
……無須言語,那威風凜凜之姿即是我們不屈的真理……
──這才是我們所愛的主人。
巨大的黑影一閃即逝,我還以為是錯覺,看來不需要多餘的照顧也知道他現在很好。
「現在這個角色的意義已經跟以前不同了。」
「封魔師是近戰型職業?」回頭想想,他那把魔法水劍是怎麼變出來的?
「近戰?」
「算了,就拿好武器再跟他拼一次!」
面罩男輕揮手中的黑劍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他喚出了巨大的金屬零件,僅僅快速組裝時發出的聲響都重擊著腦袋,沉重的方長金屬塊毫無尖銳之處,只有一小角缺孔可以當作握柄,他卻可以單手舉起。
「這裡每筆數據都是珍貴無比的結晶,不是讓人拿去破壞網路平衡的玩物,我已經了解了在網路世界只靠刪除的確可能無法使人屈服。」那東西沉沉地立於地面時所激起的水花少說也有我一半身高,水波拍打腳的感覺令人不得不提高警戒。「降神的管理者不是敲敲鼠鍵、用幾個病毒木馬就能打發掉的。」
他還是什麼都沒了解啊!
……無畏的主人與十二月之人……
……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勇氣……
……哪怕是管理者也為您驅退……
面罩男高舉武器時洛因也不太對勁,那些騷動聲變得更清楚,戰意也相當高昂,水之劍又逕自出現,而且不斷追加,一把比一把更銳利兇狠的樣子。
「Thor系統動力輸出全開,妙爾尼爾之鎚──」
一隻手從面罩男的背後伸出來搭他肩膀打斷。
「柳生大哥!」
「王子來囉。」
真是一點也不合時宜的俏皮話。
「同夥嗎?呼喚再多人來也無妨,我與除錯小組會把所有人一網打盡的!」
「可是兩邊都是我的同伴耶?你還真的換個地方工作就不認人了?」他拿掉煙管,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咳咳,使用權限九四七七四五零零。」
「你剛剛是打統編給他嗎?」不可思議的是,那串數字居然讓面罩男停下動作。
「安靜啦。長月,還不快查。」
見他靜默了一下子後,武器從他手裡滑落,我又被水花和震動嚇了一次,可是他似乎比我還吃驚。
「啊……對、對不起!屬下失禮了!」
我居然從一個強悍又固執的管理者身上看到漂亮無比的九十度鞠躬。
柳生大哥得意的笑了笑。「很好,這兩個玩家剛剛碰到BUG才會誤傳到這裡,已經另請除錯人員修正好了,我可以把兩個小鬼帶走了吧?」
「是!」
「想強調機甲的感覺是很重要啦,不過把那個看不到臉的金屬面罩換掉吧,你可把玩家嚇壞了。」
「是……」
長月先生好像很中意現在的穿著打扮?
「那就好,你們兩個往那邊的傳送陣走就可以回原區域了。」
他指點我們不遠處發光的圓陣,便走過去等大哥一起離開,只是臨走前他還靠倒長月的耳邊低語幾句,雖然距離有點遠,不過我聽到好像是說……
──努力是好事,週休二日加班見。
這樣。
■■■
回到溫暖的家,應該說是雪爸的樹屋。
柳生大哥坐在我對面,雖然我們表面看似在享受雪爸泡的茶,私底下他罵得可兇哩。
「竟然亂闖未開放區域,不是說好有事發個郵件就好了!連待機開個微電腦都這麼懶嗎?還想你腦袋裡只放雪爸泡的茶渣嗎?看到有人掉到懸崖才那麼晚回來……騙鬼啊!還要跟管理者硬幹,這是演哪齣啦!剛剛的事嘴巴最好封緊一點,再有意外我可不保證只是刪除那麼簡單──」
腦袋被罵個不停的連珠炮轟得亂七八糟,而且不只重複一次,整個鬼打牆我還沒法用其他藉口跳脫出這個話題。一開始本來就是洛因睡到下斷崖而起的,而且大哥本來就是鬼啊。
「洛因──別再趴在我身上啦……好熱!」「撿」回來的新朋友,還好在雪花跟我的說服下大家可以接受他,只是黏太緊了。
「令人安心的地方。」
我看只是因為睡起來很舒服。
「那裡是在下的位子!」
「阿飛,閉嘴。」
「我喜歡這裡。」
不知道洛因到底在堅持什麼,我把龍皮裝給他有可能改善嗎?
「……一人一半?」
「成交。」
慢著,我不是雙人床啊!
「雪花也要。」
背後越疊越多,這是什麼奇怪的景象!「艾兒幫幫我!」
「真澄,我也想加入,不過位子好像不夠了。」
他天使般的笑容反而讓我不知道怎麼回應。
笑笑鬧鬧一陣子後我們才去港口,洛因也打算回札克利,相處的時間只比雪狼親子多一點。在這裡的時間相當地愉快,要是之後沒辦法再見面就太可惜了。
雪花牽著雪爸跟我,路上還要我們讓她盪一下,她毒舌時很有個性,在親近之後反而變得太乖巧可愛,也難怪雪爸老是擔心她的事。
「真澄哥哥不能留下來嗎?當雪花的哥哥?」
「嗯──不行呢,因為我常說是需要人操心的孩子,不能給雪爸添麻煩。」說完發現雪爸瞥了過來,之前我好像都沒這麼叫過他。「雪爸!不對雪嵐先生……」
「叫我雪爸沒關係。」
雪爸的手輕輕撫摸我的頭,像對雪花那樣,這就是爸爸的感覺吧?他雖然年輕卻是個溫柔的長輩。
「那哥哥不能當雪花的媽媽嗎?」
「雪、雪花!」
童言童語讓雪爸尾巴都澎毛了,雖然直率的方式有些不同,果然父女就是一個樣。
渡輪開離那座島,讓人有點不捨……
「大哥哥們拜拜──要再跟雪花玩喔!一定唷!」雪花在雪爸的肩上大力揮著小手跟我們道別。
──會再見面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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